第二章(2 / 2)
“”厉千魂去找孟羽了,而庄绍飞又平铺在地上呻吟,满头亮晶晶的星星,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他自找的。
一个月过去,宣城的谣言愈传愈烈,紫萝衣已晋升为宣城的公妓,每个男人都说跟她有过一腿,紫萝衣的大名已经比宣城花魁更红牌了,就在这当儿,居然有人上紫家去提亲,众人不禁愕然。
是哪只绿头乌龟竟想要那种烂到只套得上脚趾头的破鞋?
“擎北马场?”
紫老爷与紫夫人惊讶又错愕的面面相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那是那是关内最大的马场,专为朝廷的武官培育战马”
“关内最上乘的良驹都在那里”
“听说还有好几匹汗血马,真想看看”
夫妻俩又对看半天,想不透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直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来提亲,紫萝衣的下半辈子就这么毁了,养她一辈子是无所谓,问题是,她的幸福呢?
女人家就是要嫁个好丈夫,这才是她们的幸福呀!
他们想替女儿报仇,但什么都没有让女儿得到幸福更重要,只要有人愿意娶紫萝衣,又是个好对象,那么,其他任何事都可以扔一边,先替女儿求得下半辈子的聿福最紧要。
“呃,你们场主是要跟我们家萝衣提亲?没搞错人?”
紫老爷问话的对象是坐在一侧的客人孟羽,一个不笑的时候就显得相当平凡的男人,然而一旦他绽开笑容来,可就是天下无敌的了。
不是因为他的笑容有多迷人,而是因为他的笑容有一种会令人在不知不觉中卸下防卫心,不知不觉中落入他的陷阱,最后死了还以为死的是对方的神奇力量,这种奇特的笑脸魔力使他得以打遍天下无敌手,无往不利、无求不得。
倘若不是老大下了禁令,不准他用那种笑脸对马场里的人使诈,马场里所有人的所有财产早就落入他的口袋里去了。
“是紫萝衣姑娘,没搞错。”此刻,孟羽就噙著史上最无敌的和煦笑容,十分认真的演出“媒婆”的角色,使出浑身解数要让紫老爷上他的当,不,同意这桩婚事。“我们老大叫厉千魂,今年二十八岁,只要不惹火他,脾气还算不错,虽然不是斯文型的读书人,但用我们北方人的眼光来看,也是个十分好看的男人。”
“可是”紫老爷瞟一下妻子。“你们场主不知道我们家萝衣已经不是呃,已经不是不是”他也算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是童叟无欺,这种事非得先讲清楚不可。
“知道,他全都知道。”顿一顿。“有孩子吗?”
“没有,没有。”紫老爷忙道。
“那就行了,”孟羽暗暗松了口气,这种状况比较好解决。“只要没有孩子,老大不会介意的。”
“为什么?”紫夫人冲口而出问。
“我们老大只在意未来的大嫂懂不懂马、怕不怕吃苦,能不能帮上他的忙,其他都无所谓。”孟羽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所以啦,我们专找马场出身的姑娘,谁知她们不是根本不懂马,就是不想再嫁到马场去,找来找去只有三姑娘最合适,她懂马,也喜欢在马场堡作,更不怕吃苦,所以,就是三姑娘啦!”
“嗯嗯,我懂、我懂,”紫老爷直点头表示他了解,他自己的五个女儿里,就有四个不喜欢成天和马匹混在一起。“的确,我们家萝衣十分爱马,让她照顾马,她是求之不得,而且听说你们擎北马场有好几匹汗血龙驹,她肯定会欣喜若狂!”
“爱马的姑娘最适合了,”孟羽笑呵呵的直点头。“对、对,再没有更合宜的了!”
“不过,如果我们家萝衣真嫁过去的话,你们场主不会拿这做借口亏待我们萝衣吗?”紫夫人谨慎地问,女人家考虑的总是比较多。“我想你也很清楚,很少男人不在意这种事的。”
“请夫人放心,绝不会有那种事,我们老大是个直爽的人,他说不在意就不在意,婚后也不会再提那事。”
“那也是你说的。”
“确实。”孟羽笑了。“那么,如果我告诉夫人您,我们老大的妹妹和紫三姑娘的情况差不多,她还是怀著孩子嫁人的呢,倘若我们老大希望妹夫能好好疼爱他的妹妹,他自个儿自然也不敢亏待人家嫁过来的女儿,您说对吧,夫人?”
说差不多也差不多跟秦娟娟掰得差不多;说差很多也是差很多跟事实相差很多,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
“原来如此!”紫夫人有点吃惊,没想到他们场主的妹妹也被强奸,还怀了孩子,难怪他不在意。“但我们萝衣对马场的工作虽然十分熟悉,女红中馈可是一窍不通的。”
“不要紧,我们有负责家务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们还是得先问问萝衣的意思。”
“那当然、那当然,不过容我再补一句,倘若三姑娘愿意允下这桩婚事,我们老大愿意送上两匹纯种汗血马作为聘礼,”孟羽笑嘻嘻的在鱼钩上挂上香甜美味的诱饵。“一牝一牡,你们可以自己繁殖喔!”
紫老爷差点昏倒。“两两匹!”
孟羽笑咪咪的点头。“我们马场可不只几匹纯种汗血马,而是有好几十匹,两匹不算什么。当然,其他品种的良驹也不少,倘若紫老爷喜欢的话,也可以把母马送到我们那儿配种。”
紫老爷怔了会儿,忽地迫不及待的猛推紫夫人,那只手还在微微发抖呢!
“去,快去问问萝衣的意思如何!”
紫月马场的马向来是作为驿马,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的好马,倘若能拥有两匹汗血马,他们就可以孕育出真正的好马,紫月马场就不再是普通马场了!
“萝衣要是不肯呢?”
“想办法说服她呀!”
令人意外的是,不需要花费半点功夫去说服,紫萝衣一口就答应了。
老实说,她并不想嫁,才刚被人强行睡去处子身,又急著请第二个男人“品尝”她的滋味,这股子怒气、火气、窝囊气,就别提有多旺盛了!
可是只要她一天不嫁出去,大家就会不断追问她,到底是谁玷污了她?
她自然会保持沉默到底,但倘若哪一天她不小心说溜了嘴怎么办?甚至说梦话时透露了出去,这也不是不可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可不想连累一家人到地狱里去相亲相爱,听说那里并不怎么好玩。
再说,能嫁到北方去,她要找那个厉阎王算帐也比较方便,更不必担心会被爹娘和兄弟姊妹们知道,不然他们一定会直愣愣的找上门去讨公道。
他们的武功是不弱,但要对上厉阎王,随便打个呵欠就够打发他们了。
“好,我答应,就嫁吧!”因此,她很干脆的同意了。
于是紫家又开始筹办婚事了,由于双方都担心拖久了会出差错,因此决议一个月之内就成亲,虽然紧迫了点,幸好嫁妆都是早先准备好的,只要再整理一下就行了,还是赶得及的。
“奇怪,都订亲了,对方为何还不来拜见未来的岳父呢?”
紫晨衣和紫醒衣又回娘家来帮紫萝衣整理嫁妆,忙碌中,反正嘴巴闲著也是闲著,便随口闲聊起来。
“听说他上京里去谈一笔大生意,一时赶不回来,说好成亲后会找时间专程来一趟向爹赔罪。”说著,紫晨衣将整个上半身探进大衣柜里。“那不重要,只要赶得及迎亲就行了,想看他,那时候就可以瞧见啦!”
“没错,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紫醒衣朝紫萝衣斜睨过去。“三妹,为什么你总是不肯说出到底是谁对你做那种事呢?”
又来了!
紫萝衣呻吟著装作没听见,始终保持最高档的静悄悄,不吭声就是不吭声。
紫醒衣淡淡一哂。“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猜想得到,有那份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从马场挟持到客栈去,身手定然相当高,你是担心我们去找他讨公道时会吃亏吧?”
何止相当高,根本是吓人的厉害!
紫萝衣差点脱口而出,幸好舌头绕一圈及时打住,暗叹侥幸之余,更觉得自己决定嫁到北方去是最正确的抉择,不然她早晚会说溜嘴,然后老爹、老娘就会意气风发地吆喝一家人上北方去干架。
开什么玩笑,对方是厉阎王耶!
还记得当她被挟持飞向客栈时,虽然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但她可以感觉得出来,那已经不能算是轻功,而是腾云驾雾、驭风飞翔,又似流星飞逝、疾雷电闪,就在那一刻,她才明白厉阎王到底有多厉害,他又凭什么雄霸北六省。
想要找他讨公道,可以,先把后事交代好再说!
“不过最教人纳闷的是,那人为何要对三妹做这种事呢?”紫醒衣疑惑地喃喃道。
没错,就这话,他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
紫萝衣最感困惑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当时她一定会问个清楚,可惜那时她被点住哑穴,别说问话,她连打喷嚏都打不出声音来。
“就算三妹哪里得罪了他,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呀!”紫醒衣又说。
她也是这么想,多半是她在无意中得罪了他,即使如此,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她也实在太卑鄙、太下流了!
紫萝衣暗暗咬牙切齿,不敢正大光明的骂出来,只好在心里干倒那家伙。
总之,等她嫁到擎北马场后,第一个就要先探听厉阎王住在哪里,再想办法去找到他,然后,她要问个一清二楚,他为何要对她做那种事,又说以眼还眼,又说她自作自受,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强奸了谁?
盛大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紫家,紫家老爷和夫人都对未来女婿感到很满意,特别是紫家兄弟姊妹,他们都知道紫萝衣会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而擎北马场的场主,恰恰好正是她会中意的型。
一个高大英伟,拥有十足男性气魄的男人。
唯独紫萝衣自己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嫁给大猩猩或大黄牛,因为她的盖头巾已蒙上,谁也瞧不见了,想从花轿里偷看,偏偏新郎总是走在队伍最前方,她只好忍下一肚子好奇,继续躲在花轿里数头发。
是什么样的男人竟不在乎老婆已是破鞋?
直至迎亲队伍回到擎北马场,新人拜过天地后,新娘被送入洞房内,新郎掀起她的盖头巾
“你!”她狂怒的大吼,两粒瞳孔两朵熊熊怒火。“竟然是你!”
“紫姑娘,请听我解释”
“狗屁,没什么好解释的!”
“紫姑娘”
“纳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