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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天下父母与子女的缘分看起来血脉相连,却原来都不能长久。

何况不是亲的,连血脉相连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一个玄鹰落在院子里:“大帅,沈将军来信。”

顾昀将一口气憋回去,接过来一看,只见沈易那碎嘴子写信倒是颇为简洁,就仨字——急,速归。

沈易自从灵枢院中出去跟他出生入死,什么阵仗没见过?没事万万不会讨嫌写加急信催他。

玄鹰:“大帅,您看……”

顾昀:“知道了,不必回,我们明天就启程。”

长庚那边根本还没说好,顾昀本想晒他两天再说,可沈易催得急,没办法,只好在屋里走了两圈后,起身找了过去。

长庚正在院里练剑,顾昀旁观了片刻,忽然回手抽出玄鹰的佩剑,玄鹰身上甲未卸,重剑足有人成年人巴掌那么宽,被他拎鸡毛掸子似的轻飘飘地拎在手里:“小心了。”

话音未落,一剑已经横扫而出,长庚扎实地接住,竟一步没退。

“长进了,”顾昀心想,“手上也有些力气了。”

他猛地一掀,借着手中剑之力翻身而起,大开大阖一剑如满月。

长庚不敢硬接,脚下连错几步,却卸不下他这一剑之力,顾昀手中笨重的重剑如灵蛇吐信,眨眼间已经刺出三剑,长庚横剑而挡,人已退至角落,侧身蹿上梁柱,整个人在空中打了个旋,一脚踩上顾昀的重剑。

顾昀叫了声好,蓦地松开剑柄,长庚脚下骤然失去支撑,踉跄了一下,顾昀探手一抓,重新抓住剑柄,轻轻往下一压,正压在了还没站稳的少年肩膀上,玄铁剑光让他起了一脖子鸡皮疙瘩。

顾昀笑起来,用重剑拍了拍长庚的肩膀,回手将重剑扔给身后的玄鹰:“不错,功夫没懈怠过。”

长庚活动了一下隐隐发麻的手腕:“比义父还差得远。”

顾昀大言不惭道:“嗯,那是还差得远。”

长庚:“……”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先自谦再语重心长地教导两句吗?他怎么还顺杆爬了!有这么不谦虚的义父吗?

顾昀:“你要是到西北大营来,我可以亲自教你。”

果然还是为了这个,长庚忍不住失笑。

说起来也是奇怪,有的时候,一个人真想得到什么东西,汲汲渴求机关算尽也求不到,忽然觉得不想要了,那东西反而会纠缠着找上门来。

长庚婉拒道:“我在侯府的时候,曾问过师父,义父小时候练剑习武也是在侯府,为什么能那么厉害,师父告诉我,功夫扎实,主要看自己肯下多大工夫,功夫厉害,主要是战场上生死一线的情况多了,谁教都一样。”

顾昀笑容消失了。

长庚:“义父,我三思过了,还是想出去见见天地。”

顾昀皱眉道:“京城和边疆的天地不是天地吗?你还要见什么,大梁装不下你了?你还想游到西洋去吗?”

又要吵,玄鹰在后面一声不敢吭——高大的天空杀手抱着自己的重剑,假装自己是一座忘了收的煤堆。

长庚不吭声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