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幕表里/男人净是心口不一的骗子。(1 / 2)

“这只手,是被我的孩子弄没的……不是神乐,是比她大一点的那个孩子,他就像个充满了夜兔战斗本能的小鬼。很久以前,夜兔族有个很残忍的习俗叫做‘弑亲’,那是超越父亲的一种野蛮习俗。他想要摘下我……星海坊主的脑袋。”

坂田银时坐在病床旁,麻木地翻着手里的《JUMP》,黑白漫画一页页从眼前掠过,脑海中却回荡着方才星海坊主对自己坦白的一席话。

“吓到了吗?但是我们夜兔族就是这样的种族。但是当时我自己也发觉……面对想要杀了我的儿子,并不是想要阻止他,而是真的想杀了他。如果不是神乐阻止,他早就杀了我。当时她望着我的那种畏惧的眼神,我至今依然忘不了。”

“神乐她……其实要比我强多了。我这个死老头,可以说是完全没资格当父亲啊。”

——可是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想要……像你这样的家人啊。

他合上书,把它放在床头柜,沉默注视着在纯白病床上深眠的女人。月光皎洁,穿过玻璃映照出她安静的睡颜,在他看来是难得一见的模样。

她的睡相自小就不太安稳,做着他无从想象的噩梦,这次是多亏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阿景……”情不自禁抬手覆上她苍白的侧脸,他轻声唤道。

能够被这只银发小鬼称之为“家人”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他才会倍加珍惜眼前的人。

——说起来,现在偷偷亲一口也不会被发现吧?虽然如此做有失风度,但不会有人知道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坂田银时的喉结动了动,慢慢朝那张毫无防备的睡脸弯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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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昏暗的林间,一只孤独无助的白蝶随风飘飞。

春日暖流下,在坟墓前订立契约的师徒。

纸风车立在窗台边,永不停歇地旋转。

映入颤抖的琥珀色瞳孔中,倒在血泊里失去呼吸的武士。

……以及高悬于半空中,握在手心却始终无法落下的,那把反射着骇人寒光的匕首。

它们全都是曾烙印在你记忆中的事物,此时正一件件地涌入你安宁已久的梦境,犹如伴随滔天海浪起伏的星光碎片,将你的睡眠搅得地覆天翻。

尤其是那道寒光太过锋利,尖刃一般,光是看见它内心就下意识地感觉到疼痛,刺得你在瞬间不得不抬手遮住眼睛躲避——

“哈啊……!”

输液吊瓶摇晃着敲击钢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你坐起在病床上,低头盯着雪白柔软的被褥发呆。

右腿被绷带包紧吊在空中,左手上正扎针打着点滴,消炎药剂的清凉感从血管一点点向全身蔓延。

“哎呀……还真是不小心,这东西差点就被你拽倒了呢。”栗发少年调侃的话语从耳边传来。

冲田总悟把一只脚搭在你的床沿,阻止了输液架的进一步倾斜,随后伸手将它扶正。他手中正捧着一本《JUMP》,目不斜视地阅读,完全没朝你所在的方向看。

“你……怎么在这?”你侧过身皱了皱眉,很是不解,“真选组有这么闲?”

他收回脚,淡定地翻过一页漫画:“因为我在旷工啊。”

“唉,随便你……”你对他向来我行我素的做法无话可说,重新盖起被子躺回床上。

“医生说你腿上的伤不重,今天打完点滴后可以出院了,再休养个十几天就能恢复。”

“那还真是太好了……等等你凑这么近干什么?!”你被眼前突然放大的娃娃脸吓了一跳,刚想推开,但那双手已经按住了两旁的手臂,将你框进他的怀中,根本无从逃脱。

少年的脸庞虽略显稚嫩,但眼神颇为老成,一双暗红色的瞳孔如盯紧猎物般,贪婪地锁在你开始慌乱的表情上。

随后,你看见他舔了舔嘴唇,带着令你胆寒的抖S微笑俯下身来——

与前两次蜻蜓点水般的吻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冲田总悟极具侵略性,连舌头都用上了。

尽管还不太熟练,可能是你负伤的关系,依然被他的持续攻击弄得喘不上气。

——为什么……感觉他好像在跟谁赌气一样?

难道是,在嫉妒着什么人吗?

促狭的呼吸间,你对他的吻忽然产生了奇怪的直觉,但这些想法很快就被更为深入的触感所扰乱。

“唔……”不愿用咬舌的方式伤害他,你只好抬起还能活动的左膝,用力顶向他的身体以示警告。

狂风骤雨的攻势总算告一段落,禁锢着你的双手也收了回去。冲田总悟站起身,在你还想说些什么之前,抢先开口道:“我该走了。”

你一头雾水,这小鬼到底怎么回事?

每次亲吻就像开玩笑一样,让你实在没法把他的感情跟“认真”两字联系起来——但那正是你不需要的东西。

你仅仅是有点在意,刚才所察觉到的那份嫉妒是不是错觉。

——如果不是错觉,他嫉妒的对象又是谁?

“等等……你的《JUMP》!”在他出门前,你注意到他搁置在椅子上的书,叫住他说。

“……那不是属于我的东西。”他的声音立即阴沉下来,回过头意味深长望了你一眼后,大步流星离开了病房。

你呆坐在床上发愣。

这两天以来,意外事件一桩接一桩地在自己身上发生:宇宙异形袭击飞船、怪物体内看到的奇怪影像、神乐的出走、总悟的反常行为……都让你有些应接不暇了。

可再怎么思考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你索性靠回床头,拿起那本《JUMP》随意翻翻,意图转移早已疲劳的注意力。

——等伤好后,再去找宗信老师请教吧,关于那段影像,认识我们家上一辈的他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直到输液瓶内的药剂逐渐干涸,你看见坂田银时带着护士走进病房,让她替你拔掉针管。

他在病床旁站定,对你伸出手说:“阿景,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

你抬头看向他,注意到两只眼睛下明显的黑眼圈,顿时明白了一件事。

“谢谢你,银时。”于是你将书放进他的手心,起身颔首道,“对了,这本《JUMP》还你。”

面对你无比自然的言语,他的脸却瞬间红到了耳根,就像心里的小秘密被戳穿般的反应。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昨晚明明睡得那么死……”他别过脸,小声吐槽。

“至今为止,你对我撒过许多谎……”你从护士手里接过一对拐杖,撑在身体两侧,慢慢从他身侧挪过,回眸一笑,“但黑眼圈可不会骗人。”

坂田银时立在原地,摸摸后脑勺,随后放松地勾起嘴角。

“呵……也是啊。”他叁两步追上你的背影,从背后支住你的腰给你借力,不忘追问,“那就请师姐说说,我还撒过什么谎?我怎么不记得?”

“比如说,你们以前瞒着我去花街喝酒那次……”谈及这个话题,你简直能闭着眼睛信口拈来。“停停停不要说了!是我错了——!”

“哦……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哪?”

“去登势婆婆的酒馆,她请大家喝酒,说是给神乐送行和庆祝你出院。”

“那还不快走——!”

“喂喂小心你的腿!真是的……有腿伤还走这么快,你这家伙还是人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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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登势小酒馆。

你对着面前桌上的一杯橙汁独自冒着怨气。

“病患怎么能喝酒呢?就用橙汁代替好了。”——婆婆刚才是如此说的,来自长辈的关爱你只得接受。

“呜哇……喝不到酒的女酒鬼好恐怖……”左边独酌的MADAO瑟瑟发抖。

“没关系的,枝川小姐,我也喝的是橙汁。”右边的新八仍沉浸在神乐离开的悲伤中,仍不忘好心安慰。

你狠狠瞪了MADAO一眼,把他吓得缩回座位,又举起玻璃杯兴致缺缺道:“啧,看来今晚只能当一回未成年了么……”

“下次会请你喝回来的。”登势叼着烟说,“不过……那个大胃口丫头,真的回到她的星球去了啊?”

“是啊,我也拦过她来着……可是阿银说,还是待在父母身边最好。”新八答。

“总比留在那片浮萍身边强。”MADAO表示赞同。

登势点点头,神色有些寂寞:“她是个烦人的小鬼,不过这一走,还真是让人觉得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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