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雍容未减芳心骨(2 / 2)

我起身,秋樨为我披上翠纱罗裳,湿泠的长发披在肩上,水珠儿滑落。他一袭明黄锦缎,一如那夜……

只对我温和一笑,拦腰抱起,我身轻如燕,搂着他的颈,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闭着眼,不去欣赏夜色柔和的景致,只是感觉微风吹拂我的罗裳,轻轻地与他的锦缎交集。

熠熠红烛,照亮了一个明黄的蛟龙天地。紫檀木的桌子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与美酒,赤金的龙凤杯盏,就这样缠mian对饮。

淳翌饮下一盏酒,笑道:“湄儿,近来朕总是会怀念初识你的日子,在迷月渡,你我举觞夜谈,记得那里的酒叫凝月酒,清冽醇香。”他为我端起酒杯:“你品尝一下,这是朕命人精酿的琼花泪。”

“琼花泪……”我饮下一盏,赞道:“好冷艳的酒。”

他笑道:“傻呵,还有酒用冷艳这个词来形容的?不过倒也巧妙,只有湄儿会如此别出心裁了。”

我低眉不语,只觉这酒的名字虽别致,却隐隐地觉得琼花虽美,可是花期太短,在春guang的枝头,似雪凋零。

“湄儿此次去翠梅庵可有参禅读经?”淳翌问道。

我轻笑:“读经是有,只是禅意却无法参透,再说禅也不是用来参的,需要用心去悟。湄儿没有慧根,那儿留不得我。”

他执我的手,微笑:“那儿留了你,朕去何处寻这样的爱妃?”

我轻叹:“皇上,湄儿并无你说的这般好,后宫有佳丽三千,比湄儿好的女子多不胜数。”

“可是没有一个女子让朕如此迷恋,只有你才配得起朕的一见倾心。”

我无言,这样的宠爱,要了是负累,不要也是负累。

沉默。听轻风细细,软帷白纱在风中飘逸,淳翌低声道:“湄儿,为朕弹奏一支曲子吧,朕想听你婉转的歌声。”

“皇上,莺歌婉转,只是从前,如今湄儿已丢了那份灵气。”

“又说傻话了,湄儿国色天香,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我盈盈笑道:“怎么可以如此,倾城又倾国,该是祸害了。”

“倾的是朕的城,倾的是朕的国,与他人何干?”

我笑:“皇上,你方才说起国色天香,我倒想起了,月央宫的牡丹开得正艳,平日里我是极少去爱她的。可是今日见花团锦簇,开得异样繁艳,倒是添了几分喜色。不如臣妾就为皇上弹一曲醉牡丹,如何?”

淳翌欣喜道:“甚好,牡丹乃花中之王,艳冠群芳,更有诗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liu。’朕想倾听湄儿的醉牡丹,是何等国色,又是何等的销魂。”

我盈盈起身,端坐于琴侧,以优雅的姿势曼妙拂弦,玲玲清音如玉坠珠倾,在寂夜的长乐宫回旋,婉转唱道:“已并佳人称国色,更牵素手吐天香。庭深风寂花沾露,栏曲云开月转廊……醉去画师添一捻,兴来学士赋三章。雍容未减芳心骨,宁负皇诏贬洛阳……”

“雍容未减芳心骨,宁负皇诏贬洛阳……”他低吟,问道:“湄儿,此句可有何寄寓?”

我微笑:“并无寄寓,只是湄儿随意吟咏,聊以寄兴罢了。”

他走过来执我的手,我起身相迎,就那样被他轻拥在怀里。

御榻上,却有他早为我铺满的牡丹花瓣,瓣瓣芬芳,撩人情肠。拉下帷帐,在这个明黄的天地,他只属于我,而我也只属于他。

什么参禅悟道,什么仙佛神魔,在这样春风月夜里,都显得那般虚弱无力。今夜的灯花,如同纷繁的牡丹缀在枝头,令人驰魂消魄。而我像藤一样的依附他,沉落在碧水的深潭,与他一同下陷,下陷……

在他舒适的臂弯里睡去,渐渐入梦,梦里是这辉煌的宫殿,那么多的红颜纠缠着一个男子,欢笑声,嬉戏声,缥缈如寄。只是红颜转瞬化为白骨,我看到兰朝容,兰朝容一袭白衣,披散长发,双目流血,似在哭泣……

“湄儿……湄儿……”我听到呼唤声,睁开眼,淳翌将我拥在怀里:“做梦了么?有朕在,什么都不用怕。”

我虚弱地偎在他怀里:“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合上眼,我想起了在翠梅庵看月光下的满地落红,当时就念过一句:红颜白骨。兰朝容,她定是出事了,对,她被关在霜离苑。

我只等着天亮,天亮,我想知道这一切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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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皇后都死了,那是她们愚笨,本宫如果坐上那巅峰之位,定当铲除永宁宫那老妖孽,叫她生不如死,化成白骨任人践踏。”

命运多舛,我最终逃离不了后宫的杀戮,如若善良多情不是真正的出路,便让我剑斩蒺藜,踏出一条冷漠无情之血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