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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回邺城!”慕容垂一锤定音,不给慕容冲反对的机会,“自今日起,你不许离开大营半步,除非得我手令。”

“叔父!”

“凤皇,听我的话。”慕容垂站起身,绕过矮榻,单手按住慕容冲的肩膀,沉声道,“慕容鲜卑再不济,也不能送出皇子公主给氐人!”

“可我阿姊……”

“我会想办法。”慕容垂的保证并没多少底气,却是唯一能留住慕容冲的办法。

“叔父,”慕容冲低下头,用力咬牙,终于低声道,“我信叔父。”

“好。”慕容垂收回手,想了想,又落在慕容冲的发顶,“你不是喜欢我那张弓,等此事了结,我便将弓给你。这些时日不要出营,我让申冉教你绘制舆图。”

“叔父,我不想学。”慕容冲皱眉,“我一看这个就头疼。”

慕容垂笑了。

“不想学也要学,不懂舆图将来如何领兵打仗。还有,要习字,汉人的字必须学。不用像汉人那样吟诗成文,至少要能读懂兵法。”

“诺。”

慕容冲知晓争辩不得,只能点头应诺。

在转身离帐时,少年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虽然叔父不许他回邺城,但若是情况紧急,哪怕是偷跑,他也要跑回去!

这厢叔侄俩各怀心思,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远在兖州的桓容,则端正的跪在主帅帐中,双手扣在头前,桓温不出声,他便一动不动,连丝轻颤都没有。

“大司马。”郗愔看不过去,出声提醒。

桓温转过头,沉沉的看他一眼,终于令桓容起身。

“阿子,数月未见,怎这般生疏?”

“不敢。”桓容站起身,一板一眼道,“军营中不容私情,容不敢造次。”

一句话出口,桓大司马脸色更沉。

郗超诧异挑眉,郗愔转过头,扫一眼趴在地上的桓熙,再看一眼义正言辞的桓容,瞬间明白,桓容此举不是赌气,而是堵死桓熙反咬一口的途径。

嫡庶有别,长幼有序。

桓容身为嫡子,自然高桓熙半头。然桓熙是为长兄,年龄几乎能做桓容的爹,桓容将其囚困,总有些说不过去。

“阿父!”桓熙缓过一口气,见到桓大司马难看的表情,以为有了机会,当即挣扎起身,控诉桓容无视军令囚禁上官,并纵容凶仆将他殴伤。

“阿父,其行放肆霸道,全不将军令放在眼中!手下凶仆状似恶侠无赖,竟敢对儿动手!”

“阿父,其违反军令,当予以严惩,凶仆殴伤士族,依律定要砍头!”

桓熙满脸的血痕,一身的伤痛,胸中憋了极大的怨气,此时此刻总算有了发泄途径。

按照他的说法,桓容十恶不赦,不杀不足以彰显军规,他手下的恶仆更是豺狼之辈,必须砍头戮尸方能解恨!

桓熙说话时,桓容既没出言打断也没愤怒驳斥,始终傲然而立,视线扫过桓熙,活似在看一个小丑。

一人丑态毕现,一人英英玉立,两人的对比过于强烈,不提暗中摇头的郗愔,连郗超都有些看不下去,更不用提脸色发黑的桓大司马。

桓熙尚无觉察,仍在滔滔不绝,桓大司马的脸已然黑成锅底。

告状也要讲究技巧!

桓容刚刚阐明军营不徇私情,桓熙就口称阿父,话里话间要桓大司马做主。

如果帐中没有别人,桓温尚不至于如此难受,偏偏郗愔在座,明摆着看笑话,那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