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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殿下纳妃呢……”

阿寄一听便知道他背后的意思,移开了眼光,也不作什么回应。李直讨了个没趣,却还是弓着身子等她发话,哪晓得顾拾道了句:“劳公公费心了,可惜她说不了话的,她的事便是孤的事,你同孤说便行。”

李直惊愕地直起身来:因了安乐公为她的那一跪,这女子在外界早被传得天花乱坠了,哪晓得竟然是个哑巴?李直是从前朝宫廷里过来的,还记得两朝宠妃秦笑的模样——他觉得这世上的男人都应该喜欢那样的女人,能说会笑,随手一个动作都是风情万种,而不该……至少不该是个哑巴吧?

顾拾看了他半晌,走过来挡住他打量阿寄的视线,微微地笑道:“孤送中贵出去。”

李直连道不敢,千恩万谢地告退,顾拾礼数周全地恭送他离去,又将殿中众婢仆屏退了,才回转身来,朝阿寄沉默地笑了笑。

张迎毕竟还有几分眼力见儿,待人都散去了,才凑上来巴巴地道:“殿下?”

顾拾眉心一跳,“不要这样叫。”

张迎摸着脑袋笑了笑,“郎主。”

顾拾“嗯”了一声。

“郎主,您可知道奴婢在掖庭那边伺候的是谁?”张迎笑眯了眼,“您一定猜不着。”

顾拾压根不想理他,揽着阿寄便要转身入内。

“哎哎——”张迎急了,“是秦贵人啊,秦贵人!”

顾拾顿住脚步,他不认识秦笑,只约莫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她为何留在冷宫里?”

“她不在冷宫还能在哪里?”张迎理所当然地道,“不过奴婢还听闻,她就是长安城大乱的那一夜,在钟楼上敲丧钟的人。”

顾拾静了一会儿,“明白了。”看见张迎得意的模样,忍不住去敲他的脑袋,“你啊,不要得意忘形。之前的事,多亏了你;往后我和阿寄,总还需要你多多担待的。”

张迎赧然道:“郎主说哪里话来……”

“殿下。”外边忽然有人通传,“袁先生奉旨来看您了。”

阿寄一怔。方才李常侍不是已经传过一遍旨意了,为何又来了一个袁先生?疑惑地望向顾拾,顾拾却柔声道:“你先进去休息。”又给张迎递了个眼色,张迎终于得了机会亲近他的阿寄姐姐,带着阿寄就往里走。

顾拾走到后殿,仆从已都退下了,只袁琴一个人负手立在殿中,抬头看堂上的香案。

“这香案供的是谁,却不题名字。”见他来了,袁琴也不行礼,只淡淡地道。

香案上的瓜果还是顾拾曾经偷过的,但他并未细看过。闻言望了过去,果然既无灵位也无画像,一盘瓜果摆放得很是莫名。

顾拾想了想,“那或许是哪位前朝的宫人,偷偷为孝冲皇帝做的拜祭吧。”

袁琴的袖子抖了一下,又痉挛地抓紧了。顾拾盯住了,他从未见过袁琴流露出这种失态的模样。

只除了……只除了他母亲自刎的那日,说出那句话时……

袁琴回过身来,面上换了一副微淡的笑容:“在下新得的消息,道是那鲜卑新王如今三十余岁,年少的时候曾在靖都雒阳为质。孝冲皇帝对他不错,让他入了太学,所以他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也难免认识一些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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