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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仰躺在罗汉塌上,面前是正在翻她绣篓子的陆朝宗。

那厮裹着白布条,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也不惧冷,就大刺刺的坐在实木圆凳上,比她这个正常人看着都有劲,哪里像是个濒危的人呀。

苏阮撇了撇嘴,撑着自己软绵绵的腰肢从罗汉塌上起身。

昨晚上那厮可劲着来,自个儿担心他的伤势不敢硬推,却是没曾想,那人疯子似的连伤都沁血了还在做。黑灯瞎火的,若不是苏阮闻到那血腥气,那人还指不准的要如何呢。

沾血的被褥被止霜从南阳殿内拿了出去,候在一旁的丫鬟婆子伸着脖子张望,一脸的担忧颓色。

这如果摄政王倒了,那就是摄政王府倒了,作为宋陵城内被人处处暗算着的众矢之的,她们这些家生婢子,可哪里还有活路哟。

“哎,慢着。”苏阮瞧见止霜端进来的漆盘,双眸一瞪道:“这是酒?”

那酒装在药罐子里头,要不是苏阮鼻子灵,怕是都要被骗过去了。“药呢?怎么端来的是酒?”

止霜垂着脑袋,往陆朝宗的方向瞧了一眼,苏阮上手猛地一下把那药罐子夺过来给倒进了一旁的痰盂里,然后扭头瞪向陆朝宗道:“你都这样了还吃酒?”

“今日是元日,王妃不可通融?”把玩着绣篓子里头的那个荷包,陆朝宗低笑道。

“不行!”苏阮斩钉截铁的说完,就对止霜道:“去,把药端来,你再听他的胡来,我就让你去院子里头罚跪。”

“是。”止霜端着漆盘去了,片刻后端来药碗。

苏阮伸手接过那药碗放到陆朝宗面前,虎着一张脸道:“吃药。”

陆朝宗靠在圆桌上,一手拿着荷包,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阿阮呐,我这伤口突然疼的紧,你喂我吧,嗯?”

苏阮提着裙裾坐到陆朝宗身边,把一旁的蜜饯拿了过来往嘴里塞了一颗,然后鼓着半边面颊道:“前几日你当这药酒似得一口一闷,怎么现下就抬不起手来了?”

“这不是瞧见阿阮,酥了身子嘛。”陆朝宗俯身,将下颚抵在苏阮的肩膀上,说话时声音沉沉的带着笑意,将苏阮那张原本绷紧的小脸臊的通红。

这人总是欢喜这般耍赖!

苏阮闷着脑袋,拿过药碗给陆朝宗喂药。

陆朝宗咽下嘴里的苦药,脸上却满是笑意,“阿阮,蜜饯可好吃?”

“唔……”苏阮含糊应了一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厮叼走了自个儿嘴里的半颗蜜饯。

“你,你……唔,好苦。”皱着一张脸,苏阮使劲的用手里的绣帕擦着嘴,但那药的苦涩味却还是粘在她的唇上挥之不去。

“呸呸。”接过陆朝宗递过来的茶碗轻抿一口,苏阮苦的连舌头根都发麻了,“你这什么药呀,怎么这么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陆朝宗伸手接过苏阮手里的药碗,直接就仰头喝干净了。

看到陆朝宗的动作,苏阮只感觉嘴巴里头涩的发苦。这人也真是奇了怪了,那般苦的药就跟没味道的白水似得往嘴里头灌。

用完了药,止霜又端来午膳。因为陆朝宗受了伤,所以用食都是以清淡为主。今日是元日,按理说是要吃饺子的,苏阮让止霜包了些素食馅的饺子端来,权当是过个元日了。

那饺子是禄香特意在小厨房里头做的,颗颗饱满小巧的饺子被放在白瓷小碟上,一旁是调好的酱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