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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督是奉旨问话,你据实说便了。”
“是……公主身中之毒极其特异,卑职方才也没瞧出个究竟来。须得先确知所中是何等毒物,才能找出破解之法,只怕……只怕是要大费些周章……”
那御医说到这里,见徐少卿双眉忽的一拧,吓得赶忙闭了嘴。
院内静寂寂的,又是一阵默然无声。
“公主那头人还没醒,你这里却连句准话都没有,让本督回去如何面圣陈奏?宫里每年好好的俸禄养着你们,真到了裉节儿上,竟都是这副德性。”
“卑职无能,卑职无能,请厂公大人恕罪。”
那御医伏地跪倒,浑身冷汗淋漓。
徐少卿玉白的脸上僵僵一笑,像只是轻轻牵动了一下。
“方才早说了,本督是奉旨而来,又不是单单要为难你,瞎跪个什么劲儿,起来!你速回御药局,再叫几个人来用心瞧瞧,今晚连夜会诊,翻查档库内历朝脉案藏书,务必拿个准话出来。”
言罢,随手朝旁边的偏殿一指:“本督哪也不去,便在这里等信儿。”
那御医满面青白,战战兢兢快步去了。
徐少卿叹了口气:“本督有些头疼,你们在外头候着,不必跟来。”说着便抬步朝一旁的偏殿走去。
身后几名内侍应了,垂首立在原地。
冯正趋步跟在后面,进了门,扶他在案旁的圈椅上坐了。
“干爹稍坐,待儿子奉茶来。”
他臂肘支在案上,纤长的手指揪弄着眉心,随即带着些疲惫道轻轻一摆。
“那……待儿子替干爹松松筋骨。”
“罢了,我这里不用伺候,你到外头盯着,莫叫人来扰我。”
冯正翻眼瞧瞧,赶忙应声退了出去,只留他一人在内。
房门刚闭,他玉白的五指便随即撤开,那双眸子已然亮了,不见半分倦色。
霍的起身,几步来到窗前向外望。
只见那与宫墙相隔不过七八尺的窄巷中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影。
他再无犹豫,轻提曳撒,翻窗而出,足尖点在那青泥蓬草的地上,悄无声息地向前蹿行,竟不留半点痕迹。
须臾间,绕过转角处,不几步便到了寝殿正后。
那扇小窗半启着,隐约可见里面粉黄薄纱的绣帐。
徐少卿怔怔的立着,那颗心却如汤煮一般,跳腾的厉害,手脚微微发颤,连自己都不由吃惊。
宫苑森森,心机深沉的人不在少数,可偏偏是他一步步登上司礼监和东厂的高位,靠的就是一副生就的沉稳性子,处事泰然,从容不迫。
可如今站在这窗下,那心头却已是砰然麻乱,竟有些沉不下来。
他吁了口气,免自定了定神,纵身越窗而入,轻柔的落在地上。
翠儿满面泪痕,正在绣榻前伺候,听到背后风响,吓得一跳,转头见是他,不由惊道:“厂公大人,你……”
话刚出口,便即醒悟,慌忙掩住口,朝外面张了张,见他缓步近前,立在旁边蹲身行礼,却不敢出声。
“本督帮公主瞧瞧脉,你先下去吧。”
厂公大人居然也会把脉?
翠儿愕然看了看他,赶忙又垂下了头,心头疑惑,却也不敢违拗。
应了声“是”,便起身将殿内的窗子都掩了,这才却步退到外间。
明纱帐幕下,寝殿的主人静静地仰卧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