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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历三十年,先皇毙,年仅五岁的小儿子夏之紫登基,先帝遗诏由学士院、太督院、朱砂太后辅政,改国号玄元,举国哀悼。
……
白玉高台的闱内降下今年第一场春雨,雷霆忽闪的亮光闪过巍峨庄严的廷祖祠。
先帝驾崩已过半年,争权夺势的子嗣们终于被镇压下去,争斗了半年之久的大夏王朝好不容易喘口气。
太后的静心殿外早已雨水晃晃,雷电透过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所有的亮光,朱砂心思沉重的拨弄着手里的佛珠,脸上丝毫没有少女该有的悦色。
朱砂想了很久,还是穿好了衣衫带着侍女踏出了静心殿的大门。
雨越下越大,嘶吼的雷电在庭廊府邸炸起,远处慢慢亮起御灯,长龙缓缓向安放先帝灵柩的祝安殿移近。
为首的女子刚满十八岁,稚气的脸上却添了独有的皇家威仪,头戴凤冠高髻,脚踏祥云夏靴,腰缀七宝暖玉,步坚定稳健,仪态谦和坚韧,不苟言笑的表情让她时刻保持着皇家的风范。
这样的朱砂往往让人忘了她的年龄,官员记住的永远是她独断的手腕和宏德太后的封号!
祝安殿外的太监看到象征太后的御灯,高亢的声音刺穿雷电的声响侵入每个人的心头——
“太后娘娘驾到!。”——
在八大丫鬟的拥簇下,朱砂推开祝安殿的大门,长明灯次第亮起悼念仙逝的帝王诸侯。
朱砂静然的看着祠堂里的牌位,表情沉重庄严,整整一百八十天了,谁还记得先帝戎马天下的气魄!谁还讴歌先帝惯通南北河的功绩!谁还说起先帝天下第一的文韬武略!谁还惊叹先帝让友邦称臣的霸气豪情!
一切都已归土,人死不能复生,属于先帝的辉煌在他闭上眼睛时结束。
朱砂跪在先帝的牌位前,敬重的燃起手里的龙香、行廷跪拜大礼,谁又能知道威仪的表现下最脆弱的角落以千疮百孔,如果不是先帝,她不过是一纸尘埃,如果不是先帝,她不过是惊慌闯入异世的孩子。
朱砂掀起袖子倒下一杯水酒,等紫儿长大了,等紫儿跟先帝一样能肩挑乾坤后,先帝的棺木下可有她的位置?
让她敬仰了十五年的男人,他可明白,自己看着他死去的悲苦。
朱砂记得自己出生那天,先帝从一百个孩子中选择自己进侍奉,那样一个卓绝的男人,笑的那么有力度,举手投足间均见帝王气魄,鬓间的白发让他更显深度,可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这江山,是她唯一能为她敬重的男人守住的承诺!
朱砂猛然站起,虽然先帝留有众多子嗣和太妃,不服自己的大有人在但不管前面挡着她的是什么,既然先帝选择了小儿子继位,那么她一定坚守他的遗愿!“摆驾——”
春江,春月率先转身,哀念的脸上不敢有丝毫亵渎。“太后娘娘摆驾——”
飘远的声音跟着响起——太后摆驾——
夏江、夏月打开祝安殿的大门,灯笼绵长的照亮在祝安殿外的路上。
秋江、秋月拖着主子的凤袍走出昏暗的祝安殿。
冬江、冬月落在最后,慢慢的关闭了八米高的祝安殿大门,封印了一代伟帝的前朝旧事,忘记了一代帝王的呕心沥血,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前朝的辉煌,开始新朝的更迭。
如今的大夏王朝由年仅十八岁的太后朱砂当朝,先帝御封——宏德太后,掌兵权、控文政!
……
天蒙蒙亮时,静心殿外已经跪下一个小身影,侍卫们恭敬的等着。
夏之紫跪在地上迎太后一起早朝,他腰背挺的僵直,神情酷似朱砂般威严。
他是皇帝,是未来大夏国的帝王,他一定要像父皇一样,征战千里之外、遥看百里日月,不辜负父皇的厚爱,不忘母后的教导!
静心殿外杂乱脚步声越来越近,凤撵的灯光慢慢亮起,八大侍女恭敬的迎出自己的主子。
候在外的侍卫恭敬的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稚嫩的声音尚且吐字不清,背影却挺的很直:“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静心殿的八大侍女带头跪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威仪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凤袍凤冠下的她是母仪天下的大夏朝太后,从此她要和这个小孩子荣辱与共、风雨同舟。
夏之紫上前一步:“见过母后。”声音有些生疏,但绝对恭敬,群臣让他下台时,是母后力排众议保他上位,大哥想杀他时,是母后杀一儆百斩了正太妃和大皇兄。
最轰动的‘门之乱’是母后立派众议,冲破大皇兄的防守,把他斩于马下,才有了自己今日稳固的地位,他深知自己该做什么!
朱砂看眼脚下的孩子,不明白先帝为什么选众他所有子嗣中最小的一个,难道他不知道帝王年龄过小会引起朝局混乱吗?
朱砂望着从小就失去生母的夏之紫,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如此跪在先帝的脚下,大气不敢踹的冷汗直冒,如今却物是人非早已没了那抹高大的影子,她不得不学会自己奋斗:“今日早朝的话都被熟了吗?”
夏之紫闻言单膝落地:“回母后,朕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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