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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紫吃饭的手停了一下,又赶紧埋头继续,她不忙吗?夏之紫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母后的认可和关怀总让他忍不住开心。

荣安彻底没了期盼,太后不走谁敢让她离开。

浴房的布置是先帝在位四十年的心血,宽敞的浴房与乾德殿的面积一样宽广,浴池边上九只玉龙悠然吐水,热气上翻的同时熏出玉龙百变的色泽,浴池上方天悬五瀑,五道人工瀑布一泻而下壮观恢弘,六条飞跃的金龙逼真霸气,相互交织彩凤傲然安详,十二座美的屏风依次拉开,二十六天柱撑开十三面丝绸纱幔一路铺进冒着热气的水池,雕工美的卧床、夺天地造化的三十八州贡品、镶金铺路玉石为天。

迷迷蒙蒙的环境熏怒了朱砂的眼睛:“浴房的掌事太监给我滚过来。”

夏之紫立即离开母后三步之外,同情的看眼喜公公。

荣安什么都不敢听的给皇上解腰带。

喜公公心里没底的跑来,不知道哪里触怒了太后:“奴才参加太后,太后万福。”

春江给太后卸着头饰,心想难怪太后生气。

春月给太后换上平靴、取下厚重的服装饰。

朱砂指指上面哗哗而下的温水:“这五面天泉在皇上未成年前不准再用,九龙只准开三龙,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全换成明黄色,夜明珠回国库不准出现在浴房,北面墙上的七仙飞天遮起来,如果本没记错天顶应该有两面墙,把这面镶满乱七八糟装饰的翻过去,皇上没亲政前谁敢把这些东西摆出来别怪本不给他机会!”

喜公公诚惶诚恐叩首:“奴才遵旨。”

朱砂心烦叹口气:“下去,下去。”

即便这些东西都撤去,也难言帝寝浴池的奢华和尊贵,当初先帝花在浴房的心血和他的政绩一般卓越。

朱砂冷笑一声,曾经她也不过是他后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她成年时先帝已经老的无能为力,先帝一怒之下把她摔下浴池,事后他极力补偿,但有些东西他们都已经忘了怎么说歉意。

朱砂苦笑的任春月退去服,铜镜里的人依如当年的样字,只是再无人能左右她的思想……

春月见太后脸色不动,惊的扯到了太后的头发,吓的立即跪下:“奴婢该死。”

朱砂随意挥挥手让她起来,天天听该死的话,早没了感觉,即便是剪坏指甲、茶水太热、佩戴饰品,都能听到天塌下来的请罪声,却又是尊卑高低最不容忽视的界限,等级制度是维持王朝制度的保障。

妆容退去、服离身、浴袍覆上、一头青色散下,瞬间模糊了众多人的眼睛,侍女、太监纷纷跪下,那是一张怎样沁人心扉的容颜却又是怎样的威严崇高。

朱砂转身进了浴池,浴袍退去的一刻瞬间压制了满室的朦胧。

夏之紫收回目光,想亲近又没胆量,他喜欢这样的母后,少了威严多了一丝柔和,此刻的母后就像触他额头的手伴着清香夹杂着慈祥。

“怎么还不下来。”

夏之紫闻言急忙在距离朱砂最远的池沿下水,拿捏着帝王一板一眼的神态。

荣安暗自撇嘴,为皇上心怜,都说帝王尊贵他却不曾感受皇上的肆意。

朱砂拿起浴巾,发丝垂在耳边熏红了含笑的脸颊:“紫儿过来,本给你洗。”

夏之紫猛然爬住池沿:“儿……儿……儿臣自己可以……”说的异常小声。

朱砂没听见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不舒服?那我过……”去。

夏之紫急忙走来,因为太慌脚下突然一滑猛然跌入朱砂怀里,夏之紫急忙手足无措的想站起来,却因为太焦急什么也抓不住,不小心扯住了母后的头发吓的急忙松手,整个人向后跌去!

荣安跳水。

朱砂住笑着扶好他,半抱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有些滑了,回头让喜公公清理一遍。”朱砂拿起沾水的浴巾敷在他的肩上:“最近太累了吧。”

夏之紫觉得自己丢脸透了,背脊挺的更直:“儿臣可以。”

春江扔给爬上来的荣安一块浴巾,还好没淹死。

朱砂散开他的头发,看着他一板一眼的样子笑了,这孩子:“不用逼自己太紧,你做的很好。”

“真的吗?”

“当然。”朱砂帮他擦着背,想了一下问:“紫儿,你……介意母后处置你的六哥吗?……”

夏之紫猛然转向朱砂:“是澜贵人?”

朱砂没有回答。

夏之紫神情落寞了几分,他未登基前与澜皇兄的关系最好……“儿臣恳求母后放过皇兄。”

朱砂扶着他转过去帮他洗背:“澜贵人必死,难保他长大了不恨你。”紫儿出事,自己最有可能扶持的是年仅七岁的六皇子夏之澜,澜贵人的如意算盘打的果然响亮。

夏之紫回过头,刚想说话被朱砂搬回去。

夏之紫努力了几次没成功,便不动了:“母后,儿臣的江山不是一张纸!”

朱砂婉儿一笑:“你呀,翅膀没硬,心思到挺大,抬起胳膊,洗不到了。”

夏之紫咯咯发笑,忍不住躲闪:“痒。”

朱砂坏心的把他拉住:“怕痒?”说完忍不住故意挠他。

夏之紫痒的瞬间扑腾:“母后,咯咯,痒,放开,咯咯。”

朱砂含笑的抱住笑岔气的夏之紫点点他的额头:“你呀,充其量就是个孩子。”

“母后欺负人。”

朱砂看着他理直气壮的眼神更想笑了:“口还痛吗,下次记得别往外冲,你是大夏国最尊贵的人。”

夏之紫摇摇头:“母后才是。”

朱砂忍不住捏捏他的鼻子:“嘴甜的小家伙,起来,让荣安再去给你洗洗。”

夏之紫站起来,认真的看向母后:“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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