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终点天神(2 / 2)

“呃——!”安齐体内的怨气被逼出,在房间中旋转得如同龙卷风,渐渐又汇聚成了蟒蛇的形态。仍在空中盘旋着的白光乌鸦与蟒蛇缠斗起来,啄向它的双眼,咿呀尖叫着,将怨气蛇赶入了房间的角落。

郑小强连烧了三道符,将符灰抹在安齐后颈的伤口上,见他面色转好,这才抖动手臂展开折扇,猛力扇动两下。他又摸出一个玻璃瓶,和白光乌鸦两方合击,试图把怨气蛇赶进瓶子里。

怨气蛇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在角落里扭动着身躯,时而消散成一团漆黑的云雾,时而又聚集成毒蟒形状。眼看那边的邓子追稳定住了安齐的情况,马上就要提着剑冲过来了,两位白乌鸦散发出的金光越来越猛烈,它慌不择路,直接一头撞上了窗户玻璃。

随着一声清脆破碎响声,玻璃炸裂开来,怨气蛇顺着窗户逃了出去。黑雾一离开房间便解了体,怨气顿时消散在了日出前最深的黑暗之中。

“啧,跑了。”郑小强挫败地捏了捏拳头,“还以为能抓住一点儿,顺势把鬼王的藏身之处给找出来。”

房间中的白光乌鸦飞快地缩小着,钻回到郑小强的额头上,从他的皮肤之上消失了。邓子追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着安齐的药,安齐躺在床上,依然没有醒。

“安齐!”手持红缨枪的任崝嵘这时才冲了进来,直奔安齐身边,将他紧紧抱进怀里,然后才杀气腾腾地环顾四周,“怎么回事?鬼王在哪儿?逃了?”

“老任,安齐没事,你先别急。”邓子追把安齐的药交到他手上,见他连握着药也在手抖,赶紧倒了水过来,看着他极温柔地把药喂了下去,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们察觉到旁边有异样,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了。鬼王没有现身,没想到那条小灰蛇是他以怨念捏造而成的,估计是想利用蛇来获取安齐身上的记忆。”

“我就知道他的目标一直在安齐身上!”任崝嵘咬牙切齿,将安齐放回到床上,再直起身来,凶神恶煞地将长枪低端重重戳向地面,神力当即像波纹一样向外扩散开去,“先前我信任你们白乌鸦,才同意搬出去暂住,还以为你们有能力守护好安齐的安全。现在看来,我绝对不可以再离开安齐半步!”

“这一次,我们确实有所疏忽,但是就算你想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安齐,也得他自己同意才行啊。”邓子追愁眉苦脸着,“这要怎么跟他说呢?说现在天底下最恶最坏的大boss天天觊觎着他,得让你把他揣在兜里,哪儿也不能去,这样才能让他活下来吗?”

“我不会再管这些事情了!什么天下苍生,妖魔鬼怪,全部都是废话!”任崝嵘竟然气得双眼通红,话语中难掩怒气冲天,仿佛下一刻就要操起长枪把整栋楼给扫平了一样,“让他每天这样命悬一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受伤,就为了渡一个毫无意义的劫,这究竟有什么用?只有我能照顾好他,不管上天入地,哪怕要我以一己之力对抗天地人三界,我也要把安齐保护在我身边!”

郑小强和邓子追同时露出错愕神情,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发雷霆的任崝嵘。

“任将军,这话……”郑小强皱起了眉头,“听着可不是你该说出来的啊。”

任崝嵘也稍微愣了愣,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却维持着紧握武器的姿态,难以放松。

郑小强抿紧双唇,将扇子折起,在任崝嵘的两侧肩头各敲了一下,随后缓缓向后扯开。只见几缕黑色的丝线被折扇从任崝嵘肩上拉出,丝线摇晃着,漂浮着,在空中闪烁着令人心里发寒的诡异光线,最终消散在了空气中。

任崝嵘略有些惊讶:“这是……”

“这是怨念,”郑小强严肃地回答,“本不该出现在任将军身上的。看来鬼王的怨力确实非同小可,不单可以形成蛇妖形态,侵入菩萨的思维之中,还能残留在房间里,连天神也会被其影响。”

任崝嵘面露后悔,将红缨枪挥散,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是我冲动了。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安齐一次又一次地身陷险境。”

郑小强忧心忡忡地看向窗外:“这点我们明白,今晚的情况确实很凶险,如果我们师徒俩来晚半步,估计鬼王就要得逞了。”

“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了。”任崝嵘又坐回到昏迷着的安齐身边去,一手包裹着他的手掌,另一手轻抚他的面颊,“死守着这方寸之地,自以为能把菩萨保护起来,其实根本就是在坐以待毙。”

“但是我们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只知道鬼王想要回他的记忆,恢复所有力量之后就报复社会,却不知道他究竟躲在哪里、打算怎么做,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邓子追唉声叹气着,“总不能用安齐当诱饵去逼他出来吧?”

“绝对不可以!”任崝嵘立刻紧张地回答,“哪怕用我做诱饵都行,但不能让安齐再陷入危险中了。”

“我当然也不想安齐受伤。只是,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了。”邓子追无奈地说。任崝嵘却没有再回答他,只是眼也不眨地默默注视着安齐的睡颜。邓子追又叹了口气,扭头离开了。

“凳子?”郑小强喊了一声,却见他背影耷拉,无精打采,头也不回,不由得也摇头叹息,跟着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