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阵法枪尖(2 / 2)
邓子追震惊地睁大双眼,前额的天眼闪烁起了金光。他揪着纪千秋的前襟,仍想要挣扎着把对方推开,但他的视线与纪千秋猩红目光相接,那刺眼而迷人的血色便立即钻入他的脑海中。蛊惑人心的温度随即蔓延开来,夺取了邓子追的全部意识。不过一刻失神,邓子追已不由自主地张开双唇,让纪千秋有机可乘,闯入他口腔之中,肆意汲取着他的神智。邓子追只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粘稠、温热而无穷无尽的海洋里,世界将他抱在怀里,催促着他放弃反抗,把一切意志交出。
“嗯……”邓子追睫毛轻颤,额前的乌鸦标志亮得如同深夜中的信号灯,拼命地警告着危险。但他的身体被纪千秋牢牢地抱着,哪怕一点轻微的动弹,都只让纪千秋把他擒得更紧。纪千秋抬手按住他的后脑,修长惨白的五指深深纠缠着他的发丝,不断加深这让他窒息的亲吻。从令人根本无从招架的唇舌交缠中,邓子追只觉脑中思绪翻滚,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正在浮出水面,而某种力大无穷的牵引能量则钻进了他的思维中,勾引着,推动着,逼迫他做出并非自己想要的决定。
“唔……不……”邓子追的手指逐渐从纪千秋身上掉落,天眼闪得如同电量耗尽的电子屏幕,只剩下最后几秒的余光,终于仍是熄灭了。他浑身瘫软,晕倒在纪千秋的臂弯之中,从缓缓闭上的眼角处滑落一滴眼泪。
纪千秋仍然怀抱着他,殷红的双眸之中,噙满了难辨情绪的泪水。
周围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光线渐渐平息,外面的世界却已变了样——天空血红,风沙肆虐,万鬼倾巢而出,鬼差垂死抵抗,冲天的怨气聚起一个又一个直达天际的龙卷风,直冲天庭而去。
纪千秋将邓子追安置到床上,甚至替他盖上被子。当他再直起身来时,一切已如他所愿。邓子追为了安齐而准备的阵法已然开启,但已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而是被纪千秋夺到了手中。只要解决了任崝嵘,安齐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这个世界,终于陷入了纪千秋期待已久的混乱之中。
纪千秋冷笑着,只如拨动羽翼一般抬起手来,阵法便在他面前大开。他踏入其中,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呃……”
纪千秋的目光刚刚捕捉到安齐的身影,凌厉而灼热的神力便朝他扑面而来。他稳稳站在原地,挥臂一拂,在须臾霎那之间,两枚飞驰而来的子弹擦着他的指尖,被他拨向两边,直直打入墙壁之中。随着两声巨响,两侧的墙壁顿时出现巨大的蛛网裂痕,血红如烙铁一般的纹路,从子弹处向周围扩散开去。但子弹并没有打穿墙壁,坚固的阵法吸收了所有的攻击力,把眼前的空间保护得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灵魂能进来,也没有任何灵魂能出去。
“给本将受死!”任崝嵘的枪尖与他的咆哮声一同逼近。闪着锋利金光的红缨枪袭至面前,神力几乎将纪千秋掀翻。任崝嵘狂怒地舞着长枪,几下扫动,枪尖都擦着纪千秋的面颊而过。
纪千秋被迫后退,腰背贴在身后的阵网之上,细密交织的伏魔网灼烧着他的整个后背,发出阵阵刺耳噪音。他却连眉毛也不挑一下,冷笑地扬起下巴,“我早已死了,你忘了吗?”当旋舞着的红缨枪再次逼到跟前来时,他脚尖轻点地面,双手轻轻松松地握住了枪杆,如一阵阴冷夜风一般翻身跃过,窜到了任崝嵘身后,白骨嶙峋的十指撕破了千年不磨的战袍。
两人缠斗起来,纪千秋不断发出近乎野兽哀鸣的嘶吼,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怨气,几次几乎击中任崝嵘的心脏。任崝嵘的长枪扫遍了整个空间,将所有家具陈设都砸得粉碎,他一边毫不留情地攻击着纪千秋,一边还在分神保护着倒在地上的安齐。
纪千秋在房间里四处乱窜,寻找着任何可以接近安齐身边的缝隙,但任崝嵘的神力非同小可,让他无机可乘。纪千秋腾空而起,正要脚踩上红缨枪长杆,试图越过任崝嵘的身体,但他的脚踝却被任崝嵘一把抓住,整个人像破布一样,被任崝嵘狠狠摔到了地上。
下一刻,吹发可断的枪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纪千秋再次握住枪头,双手的皮肉立刻便像烧尽后的灰烬一般,从他的骨骼上脱落飘离。他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血红双眼如狼似虎地盯着任崝嵘,整个空间顿时被他的怨气所充盈。
任崝嵘不为所动,用尽全力把长枪抵向纪千秋,决心要一击致命,直到身后传来虚弱的喘息声。
“唔……痛……”安齐斜斜地靠墙半坐着,浑身已被冷汗湿透,双腿之间正缓缓流淌着液体,羊水中夹杂着丝丝血色。他饱受阵痛折磨,全身无助地轻微发抖着,面无血色,嘴唇轻颤,两手搭在高耸的临产孕肚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正从他面颊滴落。
纪千秋满意地瞥见了安齐的状况,开口时话音却阴柔而轻缓:“除了我,现在还有谁能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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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