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挪威的森林(2 / 2)

村上春树道:“我想但凡是懂得物之哀的日本人,都一定会被方言君文里的唯美纯爱所触动。”高桥阳子深以为然,所谓“物哀”,是日本江户时代国学家本居宣长提出的文学理念。

并不是单单像字面意思上的“以悲为美”,而是讲究“真情流露”,在人心接触外部世界时,触景生情,感物生情,心为之所动,有所感触,这时候自然涌出的情感,或喜悦,或愤怒,或恐惧,或悲伤,或低徊婉转,或思恋憧憬,有这样情感的人,才是懂得“物哀”的人,也就是“性情中人”。

而对日本人来言,哀情是人心中最深切的触动,所以才认为美的极致是死,死属于另一种生。

“如此文章,纵然是热血的昭和男儿,又怎么能不泪流满面呢?”

村上春树道:“特别是在如今这个经济高速发展的社会,爱情就像泡沫一般,美丽而短暂,绚丽却易碎,《情书》里那股纯洁、唯美、清澈而不染尘埃的爱,已经变成了一种非常稀有的东西。”

“是啊,你曾经跟我说过,现在的青少年冷漠、孤独,变得无所适从,不只是男性很挣扎很痛苦,女性也变得异化奇怪,跟我们那个时候的女性完全是两个风格,不再逆来顺受,推崇女权。”

“比如‘三个钱包’。”

“我想这就是男人会买《情书》给自己看的原因之一吧。”

村上春树说:“在美好的青春乌托邦世界里,可以不用考虑物质、欲望、阶层,甚至无关生死的这些复杂的元素,谈一场不带有任何杂质的朦胧又纯净的爱情,哪怕最后是无疾而终,但这种纯粹到极致的感情,让人得到最多的反而是内心的平静和治愈。”

“就像初恋般,淡淡的,唯美的,可能有遗憾的苦楚,却意犹未尽。”

高桥阳子抓着他的手,“我们应该算是‘happyend’的藤井树。”

“女藤井树。”

村上春树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男藤井树。”

高桥阳子噗嗤一笑,“刚好你的名字里就带个‘树’字。”

“这真是一部能让全日本少男少女流干眼泪的爱情小说。”

村上春树眼里充满羡慕和敬意:“方言君似乎为爱情小说领域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方向和领域。”

“我记得你好像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高桥阳子笑眼弯弯,“要写一本‘让全国少男少女流干眼泪的青春小说’。”

村上春树点头的同时,瞥了眼《情书》,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

《情书》可以说也是青春小说,为什么不可以在它的基础上衍生为关于青春迷惘与解救的小说?

为什么不干脆借鉴下《情书》里男女藤井树、木月、博子、秋叶老师等人的人物关系和命运呢?

思绪渐渐地混乱起来,一会儿想把渡边博子性转成男的,一会儿想把男藤井树性转成女的,之前是男藤井树暗恋女藤井树,现在变成男的渡边博子喜欢已故的藤井树,暂时就叫她“直子”好了……

“要给你播放音乐吗?”

看到他陷入沉思的样子,高桥阳子会心一笑。

“好,随便放一首。”

村上春树喜欢在思考和创作的时候,听一些音乐,或者广播电台节目,甚至写进小说里。

比如《且听风吟》里,讲的就是暑假从东京休假回乡的“我”,突然接到当地广播电台dj打来的电话,听到了高中时代一名同年级女生为“我”点的歌,于是“我”开始寻找女生居住的地点。

当然,音乐元素在自己的作品里出镜率同样很高。

“《挪威的森林》怎么样?”

高桥阳子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张唱片。

“甲壳虫乐队的?就这首吧,的确适合我现在的心境,孤零零地迷失在又寒又冻的森林深处。”

村上春树心里暗想着,把小说的名字暂时定为《挪威的森林》。

高桥阳子建议道:“依我看,与其一个人迷失,不如想想办法,找个机会和方言君见上一面。”

“和方言君见面……”

村上春树眼前瞬间一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