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泪教诲(1 / 2)
谯县曹家现在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那就是李膺这个天下第一流的文士和曹家三岁的少主曹操几乎是每天泡在一起,曹操问,李膺答,不过李膺能够答对问题的日子实在是很少,因为曹操总是会问一些希奇古怪的问题来问他,而他也总是答不上来,不得已,这位学识渊博的大儒竟然要听曹操那在他看来有点离经叛道的古怪解释。
本以为胡搅蛮缠一番,李膺这‘瘟神’便会受不了离去的小瞒儿这次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的话,一个成年人,尤其还是一个被天下人赞誉为博学的人,竟然会回答不了一个三岁小孩的提问,无疑是件很丢面子的事情,更难堪的是还要听这个小孩在那胡说八道,对任何普通人来讲,恐怕最正常的做法就是借故离开,走得越远越好;但是李膺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儒者,一个真正的君子,而君子通常都有所谓的硬骨头,牛脾气之类的坏毛病,换句话讲就是认准了某件事以后,他们是绝不会更改的,就算要改变,也不是他们。
对于李膺而言,小瞒儿的好学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好感,而小瞒儿那些古怪的理论更是让他认为这孩子是天生聪慧,只是有点往邪道走的倾向,引导这堪称有着绝世之姿的孩子,便成了他当仁不让的职责,所以每天当他听完小瞒儿那些也颇有些道理的怪论之后,这位执拗的大儒就回微笑着讲些儒家正道大义给小瞒儿听,然后晚上便点着灯翻阅查找各种典籍,第二天再去教导小瞒儿,若是查不到,他自己则会静坐思考一个晚上,将自己的思考所得告诉小瞒儿。
长此以往,李膺竟是渐渐消瘦了下去,而小瞒儿也是为着李膺的这番认真与执着而感动了,想他原本在后世何曾见过如此认真仔细的老师,于是一声原本敷衍的‘师父’慢慢地变成了情真意切,念书之时,那些胡搅蛮缠的问题和理论也没了,有的只是一个神情认真得浑然不像一个四岁孩子的孩子。
见着小瞒儿的改变,李膺也是很欣慰,他没有看错人,在他看来,用不了几年,小瞒儿就能尽得他的真传,那个时候也许这个孩子连十岁都不到,但是却至少有了做宰相的才华。这一年多里,在朝中清流的活动下,朝廷对李膺至少下了不下五次的征召令,但是都是无果而还,虽然这里面有着曹腾和宦官集团的全力阻止,但更重要的还是李膺本人拒绝了征召,才得以流了下来。
对于李膺为了自己而做的牺牲,小瞒儿心里清楚得很,故而对这位博学的师父敬意更甚,但是同时知晓历史的他也知道,李膺拒绝朝廷的征召未必是件坏事,至少可以躲过原本河南尹任上被宦官构陷坐罪的事情。对于这位师父,现在小瞒儿想的就是如何让他在自己身边尽量的多待几年,以逃过将来的‘党锢’之祸。
所以小瞒儿竟是故意拖慢了课程,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将儒家的经典以及要义学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这并非他刻意为之,只是重生以后,小瞒儿居然有了传说中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李膺教得仔细,他学得也认真,待得课完之后,他不去背诵,默念,竟也是记得如同刻在脑子里一般,想放水也放不了。
时间转眼消逝,小瞒儿已是有了五岁,为了留下李膺,他开始向这位博学的师父讨教起了各种杂学,举凡兵,墨,道,法等等不一而足,而见弟子如此好学的李膺自是详细教授,即便有他不懂的地方,他也会彻夜查书,第二日再教于小瞒儿。
不过以小瞒儿的悟性资质,学完这些东西也不过三年时间而已,还不足以让李膺在他身边多留五年,以逃过五年后的第一次‘党锢’之祸。不过好在这时候,一直对小瞒儿期待有加的夏侯博老爷子有了动作,因为年满五岁的小瞒儿终于到了练武的年纪。
于是原本一天三个时辰的念书时间缩减到了一个时辰,为此李膺还和老爷子争论了一番,只不过和武人出身的夏侯博辩论,还真应了那句名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任李膺好说歹说,把口水都讲干了;夏侯博就是闭着眼,头一歪,一副水泼不进,油盐不吃的架势,让李膺是无计可施。更让李膺郁闷的是,小瞒儿竟然是口口声声的师父教的‘百善孝为先,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震天介地喊,名正言顺地让夏侯博找到了反驳他的理由。最后敌不过这祖孙俩儿的李膺只能无奈地答应了夏侯博。
要说为了小瞒儿练武,将来成为天下有数的猛将,先不提曹腾‘散气’替小瞒儿打好根骨,此后夏侯博更是没少费心,为了这个名义上不算自己孙子的孙子,老人更是直接住了下来,每天晚上替小瞒儿按摩筋骨,用各种药材煎出来的药汁为小瞒儿强化身体,打下练武的好根基。五年来,煮掉的药材都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
有了如此根基的小瞒儿练起武来虽然是进度飞快,但深知武道一途惟有勤奋二字的小瞒儿也是不肯松懈半刻,夏侯博所教的那套简单长拳他便每日勤练不缀,两年时间里翻来覆去练的便是这天下尽知的长拳。
有了练武的借口,小瞒儿自是将与李膺学习的进度给大大拉了下来,两年时间里,就只是学习兵法而已,虽然身为儒者,但是曾任护乌桓校尉的李膺在边境上与鲜卑人曾经干过不少仗,声振边庭,鲜卑人对其是又畏又惧。如此儒将,志在今后征战天下的小瞒儿又怎会放过,两年时间,师徒两人只是就着这兵学探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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