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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皇帝并非一母同胞,气质却有些相似。不,准确说来,是与称病前的皇帝相似。这两日她所看到的皇帝,独坐看书时,内敛、冷漠,与皇后闲话时,亲切随和——已与以往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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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萧仲麟找出先后用过的几个方子,让许持盈过目。

许持盈凝神细看,间或抬起头来,奇怪地凝视萧仲麟一眼。

萧仲麟用眼神询问她是什么意思。

许持盈有些惋惜地道:“这都能活下来。”她惋惜的是他明明该死却没死。

萧仲麟不难想到,哑然失笑。

她看完之后,把方子折叠起来,交还给他,“你心里有怀疑的人么?”

“所有人。”

许持盈莞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如果凶手是我,你查起来会更难。”他把已知的很多线索都告诉她了。

萧仲麟的态度亦是真假难辨:“如果是你,便是我该还的债,记得销毁罪证。”

许持盈正色凝视他片刻,“鬼上身了,是不是?”到此刻,反观他一言一行,真的与以往判若两人。

萧仲麟牵了牵唇,“要不要做几场驱鬼的法事?”

“不。”许持盈以手托腮,“等你变回以前的样子,我会给你做招魂的法事。”

萧仲麟逸出愉悦的笑声。

许持盈语声低了一些:“先帝不是把暗卫留给你了么?”

萧仲麟闻音知雅,“已经安排他们暗中查证。”大张旗鼓地彻查根本行不通:之前宫里宫外太多人都是他怀疑的对象,打草惊蛇的话,会再度引来杀身之祸。

“我也让下人留心些。”许持盈眼神慧黠,“真的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应该感谢那个人。萧仲麟不摔那么大一个跟头,绝不会有如今的转变。

但是……这到底是转变,还是他联合太后、符锦跟她唱的一出旷日持久的大戏?

有的帝王,越是想护着哪个女子,越会将目光放长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为此,让自己忍痛远离那女子,亦让女子遭受冷落甚至苦痛。

就是那么不可理喻。

她一直怀疑相关的正史野史的真实性,但一直找不到推翻这种事情的凭据。

想到这些,清冷取代了先前的慧黠。他不过是刚刚给了一点点好处,怎么就险些丧失警惕,与他言笑晏晏起来?——方才自己真的是一丝防备也无,话也真说多说过了。

她站起身来,“我去小佛堂礼佛。没有要紧的事,烦请你不要打扰。礼佛贵在心诚。”

萧仲麟暗暗苦笑。是只有她这样,还是女孩子都这样?说闹情绪就闹情绪,都不给人过渡的时间。

到晚间他才发现,自己这想法未免太乐观:许持盈对他的态度一如对待嫔妃、宫人,温和中透着疏离。没有人在跟前的时候,便是问一句答一句,爱答不理的样子。

而歇下之后,她一言不发,背对着他,闭目养神。

萧仲麟几次找话题,她都是敷衍地嗯一声,只是语气、情绪不同。

这是方式较为柔和的冷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