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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将养期间,沈令言该是知晓了这些是非,曾两次做出惊人之举——先后孤身刺杀陆乾与襄阳王,都是险些得手,襄阳王还好,伤势虽重,后来痊愈如初,陆乾却从那次落下了病根儿。
“在这之后,陆乾与襄阳王不知是怕了还是怎样,绝口不提迎娶沈令言的事。
“我去找过秦洛和沈令言一次,再次提起沈令言与知非的亲事。
“沈令言当即就答应了。那时,她们师徒二人已经别无选择,只有我可以节制襄阳王。
“这件事定下来没多久,襄阳王便撒手人寰。他去世之前,我曾去探病,问他那份字据在谁手里。他只说交给了一个稳妥的人保管,只要沈令言不难为太后这边的人,那个人就不会把那份字据公之于众。
“襄阳王去世没多久,沈令言嫁入贺家,三个月之后,她与知非同时提出和离——那份字据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总觉得不踏实,也就同意了,只是……条件是沈令言交给了两样可以保命的东西。
“他们和离之后,我放在密室里的襄阳王府的罪证不翼而飞,相关人证也一个个失去下落……她嫁入贺家,根本就是为那些而去的。反被算计,我无话可说。
“随后的事情就不需我说了,秦洛病故之前,扶持沈令言取代她的位置。陆乾这几年意志消沉,瞧那样子,只是在宫里混日子罢了。
“——争夺一场,却都是白忙一场。”说到这儿,贺戎唇畔泛起苦涩至极的笑,他望向里间的方向,“到这两年我才知道,沈令言与摄政王曾经两情相悦。今朝王爷下这样的重手,我不意外,从知情那日起就在等待这一天。只是王爷,沈令言曾经嫁给知非,贺家的人除了我,是否清白无辜,她很清楚。不论你是为她还是为自己率性而为,问罪于我便是,与贺家旁人无关。”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姚烈,听完这些,也无法掩饰眼中的惊诧。
他连喝了几口茶才平静下来,问起被屡次提及却不了了之的那件事:“那份字据到底在谁手里?”如果贺戎不知道,方才就会点出。
贺戎叹息一声,“我说了,摄政王府的人也不会相信。”
姚烈道:“别啰嗦,说!”
“在长公主手里。”贺戎看住姚烈,“你们相信么?不会。想来就算沈令言亲口说出,你们也不会相信。”
姚烈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贺戎再次苦笑,“那份字据上,把沈令言说的很是不堪,大意是沈令言蓄意勾引襄阳王,被人撞了个正着,襄阳王贪恋她的美色,愿意成全她的富贵荣华梦。至于秦洛,自然是说她为了遮掩爱徒丑行,答应沈令言嫁入襄阳王府为侧妃。
“我一清二楚,是因为亲眼见过——长公主拿给我看的。字据传扬出去,固然会让沈令言声名狼藉,却也会引发人们的诸多猜测,让知非也陷入流言蜚语之中。
“长公主就是明白这些,才以此作为要挟,让我为她、赵家或是太后效力。同样的,沈令言亦是受制于此,长公主有几次吩咐的事,是我与她联手促成。”
姚烈语凝,望向里间虚掩的房门,过了好一阵,郗骁的语声传出:“姚烈。”
“是。”